过年之前的社交活动,杯觥交错的间歇,在新开通的9号线地铁和3号线轻轨上穿行之际,听了一遍Viktor Frankl博士的“Man’s Seaching for Meaning”。一本打算匿名发表的小书,无意中成为了大热的经典。

简单地说,Dr. Frankl是维也纳心理学的第三学派。佛洛伊德的will of pleasure, 阿德勒的will of power, 加上Frankl的will of meaning,启发了整个现代心理学。

我早年猎奇《梦的解析》,大学毕业之后读过《自卑与超越》,但似乎错过了《人生意义的追寻》,只记得其中一句话:我们中间最优秀的人,早已在集中营中死去。

Frankl从祈克果的存在主义哲学(神学)得了力量,“Life ultimately means taking the responsibility to find the right answer to its problems and to fulfill the tasks which it constantly sets for each individual.” 这是一种真实的力量,支撑他度过了奥斯威辛,以及从非人的集中营出来之后重新成为人的日子。


有时我会收到一些正式的通牒,以这样的方式开头: “Dear Eddy, recently we noticed that……”我一看到这样的措辞,心里就开始紧张,总觉得这是会带来某种法律后果的交涉。作为一个译者,我总觉得自己处于弱势,无法坦然地面对客户——或者说,作为译者,我并没有接触到真正的客户(读者)。

我一直希望建立一个神学翻译基金会,可以筹集一些经费,对好的神学翻译项目、优秀的译者予以一定的补助。同时,最好设立一个目标语言为汉语的神学翻译奖,以及每年的神学翻译工作坊或者神学翻译研讨会。

这个基金会的补助是外在于出版机构的,也并不干涉选题或指定译者,只是在机构支付给译者的酬金基础上,额外补助,使得译者可以更从容地翻译。但也许需要译者更多地、早期地、直接地与读者互动,比如发表和交流一些试译的文字,或者讨论翻译中涉及的有趣主题。

要避免译者成为翻译行业中的工具,使之最大限度保持独立的创造力,大概enjoy (will of pleasure),enpower (will of power), endowment(will of meaning and income) 需要结合起来。

今年所谓的“跨文翻译团队”已经有5个合作译者,5本书同时推进。到了月底,我要忙着OCR各种彩色带图的PDF,校对英文,上传SmartCAT,分发给各位合作的译者。然后审读修改他们的文字,统计字数,提交发票,和客户结算,收款,汇款……纠正汇款和计算失误。我能体会那种成为机器的感觉——需要注意力,不需要创造力,需要重复机械的劳动,不需要想象力……我甚至不忍心把这样的工作交付给译者,因为我知道,他们多半会被这些琐事压垮的,不是离职就是翻译质量下降——都不可接受。

大概已经是极限了,今年上半年不再启动新的合作翻译项目,不再试译新的译者。我会意识到,成为机器并不是一种最佳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