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斯坦布尔的海滨。天气很好,食物迷人,物价便宜。但时间紧张,需要消化的信息量太大,几乎没有闲暇。每天早晨5点,清真寺的祷告歌声传来,我就起床了,找个无人的房间工作。

昨天早晨,Ali的分享十分让人感动。30年前他来到土耳其,这个国家仅有数十位基督徒,而他是最早的宣教士之一。如今,全国已经有数千位基督徒,他们甚至有一个教会联盟,有每年三天72小时不间断的联合祷告会。

Ali分享的是以利亚的故事。他说,许多宣教士都说土耳其是一个干涸之地,在这里宣教日久,自己也会觉得干枯。(It’s a dry land)。昨天,两位重要的同工对他说,他们计划要离开了,正在寻求上帝的旨意,看看是否还能回来。

Ali对我们说,当我们绝望,想要离开,并非是对这土地或这里的人绝望,而是失去了对上帝的信心——他能行大事吗?他能降雨吗?……以利亚也曾经绝望,因为所有人都离开上帝,去拜偶像。他绝望地祷告,“上帝,求你咒诅这地,不要再降雨……”于是,三年半没有下雨。百姓因饥饿而死亡,他自己需要外邦寡妇的供应。没有拯救,没有希望……

41 以利亚对亚哈说:你现在可以上去吃喝,因为有多雨的响声了。 42 亚哈就上去吃喝。以利亚上了迦密山顶,屈身在地,将脸伏在两膝之中; 43 对仆人说:你上去,向海观看。仆人就上去观看,说:没有甚么。他说:你再去观看。如此七次。 44 第七次仆人说:我看见有一小片云从海里上来,不过如人手那样大。以利亚说:你上去告诉亚哈,当套车下去,免得被雨阻挡。

上帝说,我要降雨。以利亚就派仆人去向海观看。一次,两次,三次……七次,仆人回报说,有一小片云,不如人的手掌大。于是以利亚对亚哈说,你快下山,因为大雨将至,晚了不免被雨阻挡。


上帝能行大事,上帝能降大雨。只是,我们若七次观望,也不过一小片云彩,是否还对大雨将至有信心,是否还能安排好行动,免得被雨阻挡?

听着Ali的话,有一瞬间,我似乎睡着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到得晚上,Jason和Sonia来了,但只是见大家最后一面。他们要离去,在60岁的年纪投入到Bussiness as Mission (BAM)的运动之中。他们要去动员,去沟通,去写作,去传播BAM的理念。我有些难过。在CIU,Jason和Sonia曾是我们的邻居。他们的孩子们有时在我们头顶的楼上跑动,有时邀请Ben Lippen的同学来家里玩。Anyway,他们所做的事情,算是这许多年我一直在戏说的“增量事工”,没有人做过。我只是为了失去一位朋友和同工而情绪有些低落吧。


Kim来信,要求推荐几本书。我就推荐了Joe写的《山友》,以及“Re Entry”和“The Great Ommission”。另外附上了几个可以思考的题目:

  • 在一个缺少信仰处境的文化中,如何触及“信零代”?
  • 如何帮助“信一代”建立新的生活?哪些是律法主义,哪些是新的伦理观念生发?
  • 如何帮助“信二代”(以及三代、四代直至n代)反思父母的信仰和主日学经验,不做“保守主义者”?
  • 特别是,如何应付城市化进程带来的信仰危机?如何调整教会的形态?
  • 如何应付强势文化的神学殖民?比如北美或韩国对城市中产基督徒的神学影响,中心城市的教会(所谓资源型教会)对乡村教会(小组)的冲击?
  • 知识分子基督徒在教会里的边缘化问题?
  • 犹太人要神迹,希腊人要智慧。当代教会同样在灵恩运动与追求知识的改革宗传统上分裂与摇摆。
  • 40年独生子女政策对于宣教动员、宣教基础的影响?策略问题。
  • 神学翻译的滞后、缺乏处境性、缺乏文化议题设置的问题。

我的安息年如果有时间,大概会将这些问题写成一本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