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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 emma 2008】

五十六、小舒,5月23日,2:00
我给成都的记者小舒去电话,问她上次采访的报道出来没有,小舒说没有能够发表。然后,她就盛情的邀请我去她那里打地铺。我说还有一个弟兄小刘和我一道的,她说也没有关系,都来吧。

于是,我们就从江油去成都,探访小舒。
那天小舒却加班,直到深夜两点才结束。我和小刘在约定见面的地点,在车上就好好的睡了一觉。
然后去她在中科院内租的房子,我就在阳台上打地铺,小刘睡在小舒的床上,小舒自己去睡沙发了。不过,睡得非常香。

早上起来,我和小舒说,正好是周末,去彭州吧。她就约了和她同租房间的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李雪一道去。我们说好两个小时后出发。然后,就去拜访彩虹小组的夏阳。

五十七、夏阳,10:30
先给夏阳通电话,然后我和小舒就开始猜测这个女孩子是什么样子,因为听声音我们都觉得非常好听,柔软。

但是她是彩虹小组的联络员,他们的办公地点在川大附近,离中科院也不远。
约了夏阳10:00见面,她稍微迟到了一会儿,不过很容易就把我们三个认出来了。然后我们就去彩虹的基地。那是一间民房,有几个工作人员在紧张的制作每日的简报。他们是成都的很多家庭教会联合起来,组织的一个针对灾区的服务平台,专门通报信息。

成都著名的王弟兄是这个小组的领导,不断的有人来找他,了解情况或者希望他能够帮助联络救灾的事项。

我们聊了20分钟,我介绍彭州和江油的情况,并请他在简报中呼吁如果有去江油救灾的弟兄姐妹,可以去我们建立的灾民营地事奉。

偶尔,我也和小舒咬耳朵,来核对我们对夏阳的判断,夏阳自己也很感兴趣,问我们她是否和我们想象的一样。小舒的意见是,她很有气质,但是不算漂亮。后来,我看见多多,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我们办完该办的事情,于是离开成都去彭州。
五十八、小舒,16:00
本来一早,小舒就被报社叫去做发行,但是我用我的风格,一边开玩笑,一边说理的劝她不要会报社,还是和我去彭州看看比较好。

见了彩虹小组,买了两个U盘,我们磨蹭到中午,在外面吃了小面,报社通知说已经发行完了,不用去了。于是小舒欢呼雀跃的和同屋的伙伴李雪一道,跟我们去彭州。

自 从我进入教会的英文查经班以来,就不断的了解到每个人都有些沉重的心理负担,除了向神告解请求宽恕,是无法解脱的。我发现自己快成为一个心理辅导的业余爱好者了。有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常常微笑的面容,谁知道背后有那么多忧伤;有的时候我们看见一个平静的外表,谁知道他的内心伤痕累累。

好吧,小舒也是这样。她在路上和我说起她上次去彭州,是和一个男孩一道去的。不过,到了彭州之后她并没有和那个男孩一道走,而是离开队伍和我们同行的。

我慢慢的了解到,那个男孩是她以前的男朋友,中科院的研究生。但是,他在去北京读书期间,却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而小舒自己却一直没有肯定的表白说要和他在一起,所以那个男孩就走了。但是小舒却因此而愁烦了三年。

一个年轻得只有24岁的如花的女孩,却有三年的时间在思念一个没有意义的过往,那就是她的故事。

我慢慢的了解到,那个男孩小舒是彭州人,他的母亲在县医院工作,所以小舒和他去县医院看见他母亲的时候,他母亲将小舒介绍给了jessie,这是jessie从街头捡到的又一例流浪儿童了。

小舒说,那个男孩在彭州中学念过书。她上次来就想去看看。我说,那左右也无事,我陪她去看看吧。

我们就一路去彭州中学。我们半真半假的化装成记者,近了彭州中学。那里倒是非常良好,没有垮房子。我就慢慢的和小舒交流,听她说那个男孩的种种故事,给她一些关于那个男孩的心理分析,说他是一个不成熟的男孩,还够不上一个男人的样子,这样的人不值得小舒继续挂念于怀。

她似乎也能听进去,说这一次来彭州中学和小学看看是最后的心愿,然后她就要将这个人忘记,开始新的生活。因为走得匆忙,她有两个代表过去的手环,本来要埋葬在这里的,却忘了带来。我说,你回去就埋葬吧。于是,我们离开彭州县中学(传说中成都最好的中学之一),回到教会。

结合我下午给他们做的一次福音布道,小舒现在已经定期去教堂了。Amen!
五十九、林超群,20:00
超群兄从福建来,是一个传道人。这几天他也去了都江堰,经过介绍和我们教会的弟兄取得了联系。

回 来我们一起谈起他去都江堰的事情,他却对我发了一大通牢骚。他说,我们的三位弟兄去了那里,什么也没有带去,却象审问一样的问都江堰的牧师,你们有多少信众,多少人定期参加礼拜?为什么注册了5000,却只有1500参加?然后开始计算,一个人一天要用多少牙膏,一盒牙膏能用多久。更可气的是,在会面的时候,宾主分坐,其中一个弟兄竟然拿出一个消毒喷气的东西,给他们三人的手上喷上某种东西。那时候,超群兄在场,都江堰的牧师也在场,但是却没有人为他们喷 消毒剂。超群说,这就象一个人在和另一个人见面握手的时候,先当面戴上一双白手套一样,令人难受。最后,他们居然什么也没有承诺就走了。

他抱怨了很多,让我都不知道如何解释了。我说,我们的弟兄们带着教会的任务来的,但是教会没有授权他们可以马上承诺,他们只是来了解情况。

但是我也知道我的解释苍白无力。后来我和迓忻交流过,他说他们都是些年轻人,还不成熟,也不太知道如何在社会上和人交往的一套,需要好好的交通,好好的成长。

也许,对于每个参与这次救灾的人来说,都是人生中一次很好的成长机会吧。
然后,我们就和王传道高兴的谈到,今天他们有在救灾的过程中,让很多人归主了。大家很快的忘记了不快,有开始干各自的事情。

六十、华美,20:30
华美是成都另一个教会的姊妹,她的教会在彭州也已经工作了1周,据他说和政府的关系协调得很好。他们一开始在小鱼洞做救援工作,并且想逐渐开始推进到其他的地方,做一些深度的工作。

华 美也是川大的学生吧,那天她来到教会的时候,笑容很甜美,衣裳也很清洁。她是来招募志愿者去龙门山的。山上的人基本上都撤离了,所有的重建工作,都继续需要有人去做。华美和龙门山的书记联系上,明天要10个志愿者到山上去工作一天。本来我们可以工作更长时间的,但是我们的计划是周日就要返回,而且没有带野外宿营的装备,所以我告诉华美,明天我们去山上,但是5点下山。以后的志愿者,我负责从成都招募来。

然后我们就统计人数,小胡、小曹、小刘、小舒、李雪、还有广州来的多多要去,就是7个人了。我们的车也就只能坐7个人。王传道本来希望我们的车能够留下来帮助分发物资,但是驾驶员小刘个人的愿望是要上山一天,我觉得没有必要反对他的意见。

然后,也是川大毕业的小胡,还有他们几个大学生,就在一起很愉快的聊天。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有一个新来的漂亮MM加入,对于年轻人来说总是很愉快的一件事。

就在这时,我的朋友高敏从成都来电话了,说她遇见了一群广州来的志愿者,无人接待。希望我能联系一个地点,让他们去一线。重庆的医疗队事件浮上心头,我觉得我多理解他们的心情呀。我说好呀,这里就是一个机会,那么我们就不去了,让他们去吧。

然后我就紧张的联系他们,广州志愿者的头。我将情况介绍给他,他迟疑了一下,说听说山上有瘟疫发生了,是吗?我说没事,你们去吗?他说我要开会征求大家意见。我说我等你消息。

那晚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彭州教会的雨棚下睡觉。我睡的很晚,两点多了,电话还没有来,我勉强将手机放在耳侧,就睡了。直到早上6点,我起来给广州那位仁兄打电话,他说来了一批物资,他们要送去北川(?)。我说,好吧,那你们就是不去龙门山了,再见。

然后我就开始骂他们,我给我的朋友们说,这些懦夫,分明是找了借口怕瘟疫,就深夜逃窜了。
毛主席说,黄洋界上跑声浓,报道志愿者宵遁。用预表法查经,就是预言的这类事情。
好吧,弟兄姐妹们,我们自己出发去。
六十一、多多,5月24日,9:00
多多是怎么来的?她也是广东人哟。她是一个外资保险公司的职员,按照我的朋友vincent的说法,是很有钱的,至少比我有钱多了吧:)。

她在寻找生命的意义,我相信她是真实的。因为她的确很迷惘。
所以,多多来到彭州,来到教会,来到我们的队伍中间。
我 已经忘了我和她谈过什么,她的问题应该很多吧。我们在龙门山上,冒着四处飞腾的灰尘,在大型机械设备不断工作的道路上,闻着各种垃圾堆散发出的刺鼻的味道,开始我们那一天的工作。包括帮助灾民从废墟中搬出家具,在一个复印店中找寻还可以用的物资,来完成我们的工作。我们从复印店找到了纸、笔、油漆、刀 片,胶带,甚至在街上贴了一个广告说政府的救援点在什么地点。

我们也帮忙搬运物资,为灾民做人口普查登记。甚至,我还接到一个任务去镇政府所在地找些完好的灯泡。

在路上,我遇见多多完成另一个任务回来。她去找电线。我们要连接一个照明电路,让解放军可以在夜里连续工作。

于是我们去镇政府,就是当初我在山上宿营的地方。所有的房子都是危房,到处残垣断壁,我们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回来的时候,其他人似乎接到了任务,都不在了。而移动的通信车不知为何开走了,没有人能联系上。

所以我们就看守办公室,一边聊天。
多 多发现了一只才几天的小猫,于是爱心泛滥,给它吃奶糖和巧克力。后来多多没有听从我的劝阻,将这只小猫带回彭州教会,被钟牧师批评了一顿,因为灾区的人都要消毒,何况小动物呢,谁知道有没有瘟疫呢?多多很伤心,说那么你们对它进行人道处理吧。那只猫在教会外面的纸盒中待了一晚,直到多多离开。后来多多给我 打电话说猫猫送给外国友人了,现在很好!

我给多多谈了不少基督教的问题,算是在传福音吗?反正我总是给志愿者传福音,从来不向灾民传。效果也不错呀。

多多是我在灾区收养的第二个养女。我们常常通电话,她要将她的疑惑不解之处向我询问,特别是回到广州,她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能理解她去灾区的事情的时候,多多就更是想和我们在一起了。

六十二、志愿者们,18:00
余下的几个志愿者都回来了。他们的任务是为一个领导抢救性挖掘家里的财产。推土机已经轰轰作响的在外面拆房子了,领导比较着急。

对于这样的任务我们的志愿者们都非常的不快,小舒尤其如此。华美也来了,我们说领导也是灾民,也是值得抢救的,不是吗?不过是有点特权而已。小胡从领导家里找到很多好酒,我遗憾他没有拿一些回来。

我们一天的兴致并没有被破坏,大家下山回到彭州,参加青年团契的聚会。emma已经在教会等着了。

小曹学的社会工作专业,现在在南京一家社会机构工作。我找时间和他交流了一下关于观念史的问题,对于共产主义的哲学、政治经济学评价和分析。

而小胡则是要成为传道人的,他马上要去国外培训和短期宣教半年。因为他这样的决心,所以我特地和他交流对他们教会的一些看法。21:00多,我们送多多、小舒和李雪回成都,我邀请小胡同行。

一 路上,我们就教会的组织、带领以及牧养等问题交换意见,主要是针对小胡所在的教会。我们原本是老朋友了,我也去过那间教会,不过因为我离婚的事情受到他们教会的处罚,基本上算是被开除教籍一样吧。小胡说他们后来开会专门讨论过这件事情,有个姐妹甚至哭了,说如果这样对待一个弟兄,是否有违基督伟大的爱的原 则呢?可惜TJ是听不进去的。

我对TJ并无好感,对于亮亮在其中唯唯诺诺的态度也不赞赏,但是我总是感谢小胡的教会照顾巧巧和陶陶的。小胡已经要离开这家教会,但是我却是因为他要成为传道人,所以才坦诚的给他说我的看法和观点,希望我的经验能够对他有所帮助。

在成都迷路n小时,回来已经超过12点了。我和emma,小胡有聊了一会儿,特别是关于有的基督徒志愿者的一些比较难以理解的行为。

然后,我终于有机会和emma单独在一起。
六十三、Emma,5月25日,1:30
我们交流了别后发生的事情,以及她搭乘老男的车来彭州的情况。但是,最重要的是,我要向emma求婚。

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间和地点,也没有更好的时机了。一次大的灾难,在充满末世气氛的灾区,在如此多的纷纭复杂、五彩斑斓的事件在生活中快速的发生的时刻,还有什么比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更加重要?我不想再和emma分开。

我知道这是奇迹,我知道这是恩典。从我受洗成为一个真正严肃的基督徒开始,上帝的恩典就笼罩着我。

上帝启示我以前的13年的生活不过是一句谎言,一出爱恨交织的悲喜剧。
上帝让我开始新的生活,而在之前就已经为我做好准备。当我去遥远的异国他乡之时,emma正从北京回到重庆。

当我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客的时候,emma和所有英文查经班的朋友已经为我预备了最好的环境来接纳我,给我友谊和安慰。

在彭州的两周,神安排了如此多的新朋友和我一起共事,不仅改变了我,也让我的生活有了很多新的不同意义。

我曾经向上帝祷告,愿祂给我emma,即使这仅仅是暂时的幸福,我也将不向祂再求什么。我只求神的国,神的义,只为我的朋友们祷告,为生活中所有的一切感恩,赞美那施以救恩和爱的神。

这样的一个结局,给这次的彭州之行带来了一些如梦的感觉,但是如今我和emma在一起生活,却是我所从未体验过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