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空,总算将《理解和应用圣经》修订版的最后一章赶完。修改之处甚多,版面不堪入目。一共不到18万字,修改之处将近1万2千处,考虑到有些是术语调整,有些是语序调整,大概实质性修改在4,000处左右,一页平均也就20处吧。

经此一项目折腾,我对于自己从前的翻译质量,大抵是有了更清醒的认识。或者说,随着经验增加,态度端正,心态稳重,以及工具的运用,加上语料库和术语库的积累,机器辅助翻译的效率提升对注意力(情绪能量)消耗的节约,目前的翻译质量应该是大大超过了从前的水平。


好日子短暂,接下来又要开始新的项目了。不提。

既然这段时间打着“安息年”的借口在加班,偶尔也会反思过去几年的事工得失。“跨文翻译”的异象是失败了,没有培养出什么翻译质量不大受到外在因素影响的高水平译者,也没有培养出属灵上可以自我支撑下去的高水平译者。

结果就是,在一个长程的翻译项目中,无法得到稳定一致的翻译作品。略微有些心灰意懒。


在一开始设计事工的时候,我设想的收入应该成为三足鼎立之势,工作、服侍、筹款。这样一来,即使有一样出现问题,也不至于立刻产生“活不下去”的危机。

实际操作的时候,我们在“轻轨战舰”只有奉献,从来不支领。一来为了安全的缘故,规模控制得很小,杯水车薪,聊胜于无,不领也罢。二来我一向支持代职服侍,自然希望做个榜样,能用双手养活自己,还有余可以助人。

有一年,我的微信公众号还没有被永封,公众号赞赏几乎成为鼎足而三的收入来源。但随着风沙和COVID,这里的收入很快就接近归零状态了。

当然,在1.7个丰年期间,我也仔细思考过公众号的价值,后来看到各位主内大V做直播,动辄点击率10万+,我也设想过做直播的可能性。

终究没有做这样的尝试,理由很简单。第一不愿意因为依赖这份收入而讨好读者,失去了写作的自由和乐趣。第二,不想因为流量而“以直报怨”。所以,我还是更加努力地翻译好了。

写作有两种面向。一种是为自己写,一种是为心目中的读者写。要多获得赞赏,自然是面向读者来写。于是,读者喜爱的内容,以“主内价值观”斜刺里切入热点话题,建立读者群,建立同温层,pua出自己的粉丝圈,开始卖课(甚至弄过ZX私塾),大概不能日进斗金,但细水长流还是可能的。

但我放弃了这种思路。我还是更想写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写作是一种关于惨烈生活的医治好了。我预想到,如果公众号上的收入占比太大,依赖性太强,我这样软弱得近乎无原则的人,岂不是要讨好读者,天天选择“喜闻乐见”的左右互搏话题,并且以极端立场说耸听的危言,夜以继日地灌水,自陷于面目可憎之境地。


至于直播,也是一般。

要做直播,在我看来,只有时评、书评、生活日常呈现之类才可以持久。这三样素材,都不是主播自己的内涵积累,而是借助外部输入的借力打力。时评总是可以找到媒体热点,长期下去就是中南海听床师的干活。书评(读书会)算是一种可以长期做下去的直播,但架不住读者总会问出一些角度清奇,天长日久做主播是会变得言语越发刻薄的。

几个主内心理辅导(情感类、婚姻类、子女教育类)的大牌直播,日久无聊,也只能自爆家长里短,或者改头换面几个客户的隐私故事,方能持续有内容更新。

大体而言,我以为做直播就是在出卖生活罢了。天长日久,主播自己不知不觉就异化了。大家观察一下,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虚。

对我来说,如果将自己日常翻译文本的状态直播出去,一来总是有新的材料,而来以我为主,不会讨好受众,可能是长久能做的法子。但因为我的翻译内容多涉及宗教,直播了一次就被永封了,我也就不再费心尝试其他直播平台,大抵都是一样吧。


大抵而言,如果您是某个领域的专门家,比如精通法国哲学的神学博士,在接到直播邀请的时候,多少是要谨慎的。以挣钱为目的的职业政经类youtuber,大概是不能碰的。

这是个心理学问题(当然,也就是圣辅问题了)。直播的时候,职业主播总是会引导话题,将嘉宾的立场越发地引向极端。而且说话不比写作,覆水难收,很容易落网入彀。对于学者而言,多花点时间斟酌论文,或许更有益处吧。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哪天谁得罪了我,我就邀请他/她上直播。以直报怨,方可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