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个晴天。Emma安排一家人的郊游,去了空无一人的玉峰山,孩子们在飞跃冒险,而我有闲暇读了50页“魔戒”。托尔金一个生日场景写了50页,这书大概也没有几场戏。但读起来很有趣。

从事翻译以来,很少阅读。周日晚间到周一凌晨,加班完成了“以弗所书注释”的审读,修改了我能发现的疏漏、错误和笔误,将这个已经拖延了期限的项目结题。Mark在春节时曾来信说感谢多年合作翻译出版注释书云云,随口附上一句,“希望你在翻译的时候从中得着很多的恩典和收获”。忍不住长叹一声,翻译并非阅读,而是左脑在英语、汉语和希腊语等三种语言之间不停高速切换,以构造不那么“翻译腔”的句型。限于合同,最近也不再分享注释和解经书籍的翻译,都等待以后出版吧。

唯一欣慰的是,翻译不太使用右脑,所以我还可以用来听巴赫。严格的说,我最近在听Bylsma的大提琴全集,除了巴赫,我更喜欢维瓦第的R.V.418,Bylsma的演绎实在是杰作,常常听得人黯然泪下。这似乎是翻译的时候唯一可以欣慰的心有旁骛。


在翻译“以弗所书”的空档,也在审读“成圣的福音奥秘”一书。这书是我目前为止翻译的天花板了,英语之难,几乎叹为观止。唯一欣慰的是,我相信此书的翻译,可以让当代中文读者比当代英文读者更好地理解这本书的内容。书真是好书,但我自己翻译、编辑、审读了三遍,一点感动也没有,只有对于17-18世纪英语的厌烦感。这是那种翻译10来句就得进健身房的书籍……


接下来是“救赎科学”。今天看了前两章的文字,似乎是我翻译的第一章,校对的第二章。第三章需要修改的地方多起来,速度慢了下来。不过我突然有了阅读的感觉。前面关于现代性与宗教私人化的讨论颇为有趣:

现代世俗主义者们对待商羯罗的印度教哲学的方式正与他们对待万物有灵论的方式类似。首先,他们通过将自己沉浸在“幻象”世界里的方式,委婉地拒绝了商羯罗的观点。他们的实践表明,他们已经从原则上认定商羯罗的观点是错误的。他们并不会查阅、权衡商羯罗的主张,而是径直与现代世界同流,宣示了自己的决定。与对待万物有灵论的方式一样,世俗主义者们乐于容忍社会中少数拥护商羯罗观点的人。但是这些观点要经过仔细的“私人化”,也就是说它们仅能存在于个人或家庭的私人领域。同时,现代世俗主义者让宗教在公共领域里成为禁忌的做法给持有信仰的少数群体施加了很大压力,致使他们只能在私下里持守自己的观点。但是,这种道德非难的压力只能来源于一种先入为主的宗教观念,即物质世界不是幻象,而是最基本的真实存在。……

关于角色冲突——阅读和翻译就是表面的一致掩盖着内在的冲突。这种冲突有时会外显,演变成我对孩子们的不耐烦。在翻译的三种语言将心思占满之后,实在无法在专心听他们偶尔插入的要求……

孩子们是我的天使。他们常常原谅我的粗鲁俗气,在冲突之后仍然笑语盈盈的带我在户外散心,为我用树叶做饭,用花瓣做香水。

于是我可以在秋千四周散步祷告,放松思考……


疫情以来,心绪不宁,许多朋友都许久不见。想要有趣而放松的茶话会也不可得。

对了,最近也很少批评各种翻译了。似乎人为地将话题分为了几个部分:私人聊天,希望随意而轻松;群聊,几乎潜水,只有一个群或许话多一点;朋友圈,以不正经的发表6000-1万年以前的考古照片或者1百万光年前的星系照片为主;公开的博客和公众号,对所有事工都予以正面鼓励(嗯,我没碰的事情,都是鼓励……)。

特别是私人的聊天,因为随意而自由,往往可以有许多创见或新的想法冒出来。这是很难得的享受。但一个新的想法,特别是批判性观点,往往需要更长时间的酝酿,经过仔细的权衡,才会考虑发表。这种私下分享,也许我会随意地评论一个不太了解的领域,但并不打算在学术上予以严肃的回应,因为我已经脱离所谓的“神学家”领域,或者至始至终就不是一个神学家。不打算发表的思想,我大概谈过就放下了,对于灵性的打磨或许有些益处,但就像举铁,本身不是目的。


下周做线下的“释经工作坊”一次。欢迎重庆主城区白天有时间也感兴趣的各位参加。

这也是压力源之一。不提。2025年我是一定要休息安息年的。

好了,多重角色是压力的最大来源——(家庭角色之外)译者,校对,项目管理,教师,牧师,以及若干需要同时面对不同人事的角色,比如筹款,客户沟通等消费内向型人格情绪精力的工作,都使得我这个译者疲惫不堪。

好吧,继续为了跨文翻译2022年度自选项目众筹| You observe days and months and seasons and years!而努力。下周上完工作坊之后,找时间报告筹款进度。谢谢大家的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