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上有所谓“能指”和“所指”,”应然“和”实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些术语能指颇多,所指不详,看似应然,实则不然。

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所以,存在主义不是一种神本主义……

现象学是一门关于实存的哲学,所以现象学不是一门神学……


讨论《高派神学院与低派传道人》之后,有位小友问我,如何看待高中都考不上的人入读”地下神学院“,将来进入教会做传道人的问题。

这个问题可以算在应然和实然的处境之中。类似的问题还有,教会里的姊妹比弟兄多3倍,你如何看待”信与不信不能同负一轭“的问题?或者,75的宣教士是女性,60的女性宣教士是单身姊妹,你如何看待女性讲道的问题?

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我自己的原则是”怜悯原是向审判夸胜“(雅各书 2:13)。

这么说吧,神呼召先知约拿去尼尼微宣告审判的信息,约拿心中万马奔腾,几乎从头到尾都一副宁死不屈的形象。

而这么多年在工作中和教会里的经验,我知道我最擅长的事情大概是教导受过高等教育的会众,接触起来最舒服的群体大概是城市白领。若有更合适的人选,我也不愿意做自己不那么擅长的事情。

但既然从大数据上可以明确地知道基督徒平均受教育程度不过初中毕业,中位数大概9年制义务教育的水平也不及,那么总是需要有人来为他们中间未来的传道人提供神学教育的。

就像我做神学翻译,我也知道这是一个暂时的事工,当将来大量的神学博士毕业回国(如果他们真的愿意回国,并且乐于熟悉中国的处境),开创出了中国神学的一片天地,我的翻译工作自然变得毫无价值。在我看来,目前的神学教育失焦,也只是一种暂时性的问题。

规范一下提问——我不会用”高中都考不上“来称呼这个群体,国家政策层面的制约,在大数据上是无法抗拒的。我也不会用”地下神学院“这个术语来表达更多隐约的含义。

如果我们提供神学(或基督教)的中专、技校和高中、大专和本科层次的教育,似乎也能帮助那些被政策所分流的孩子们接受继续教育,而在1520岁这个年龄段,一切都还没有定型,他们仍然有可能因着教育的机会,成为一个更好的基督徒,或者在30岁之后成为比较成熟的传道人,或者将来有机会进入硕士项目的学习。

实际上,在应然和实然层次的教育上,我认为无论是海外的神学院还是”地下神学院“,似乎都有些失焦。每个人都喜欢做自己擅长而喜爱的事情,神学博士和海外名牧们当然是忙着布道会、圣经原文开班、高深成体系的道学硕士项目……要开设一个神学本科班,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筹款。

更难受的是,我不知道如何和这个层次的同工、同学打交道。一切都需要从新学习,什么事情都充满了意外。所有的工作习惯,管理规范都要反复的”上甘岭“,或者我要push才行。

要说合作伙伴,我当然更喜欢从前在活石华人教会的Marianne奶奶,职业女性,室内设计师,有政府工作的背景。我们一起合作了两次申请R1宗教签证的材料预备工作,没有请律师,就自己预备所有的材料,接受政府到教会现场的检查,为我们的传道人申请了R1签证。而我在国内日常的教会和同工中,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长老或传道(除了轻轨战舰的长老们都是资深职业人士,很容易合作,效率也高)。

但处境就是如此。此时此地,90的基督徒的受教育程度在高中或以下,他们需要神学教育,以更好地服侍教会,而大量失焦的道硕项目,暂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有些海外引进的项目,在处境化和聚焦上也并不理想。

有时我会想,如果这样有价值的项目都不能安心地投入精力去做,那么我们这些教会委以重托,花了极大的成本送去海外学习神学的基督徒到底要做什么?目标应该加入”神龟俱乐部“,在一线大城市牧会或加入机构,指点江山,在鄙视链的顶端忧心高中没毕业的传道人们从”地下神学院“毕业之后占据教会讲台吧。

OK,吐槽结束。生日快到了,给自己买了一套Asimov的”Foundation“,仔细学习psychohistory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