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设置《威敏神学》的体例。参见昨天的《威敏神学》、橡树体例和微软通配符

所谓学术类书籍,若带有主题索引(包括关键字索引与经文索引),大抵在编辑上会比较费心,因为译本和原本在页码上对不上号,需要重新整理一遍,往往耗时巨大。

于是近来的学术类书籍都采用原书页码作为边码(印制在书页的一侧),这样可以直接利用原书的索引,方便了许多。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又成为译者的工作。不仅需要翻译,也需要将编码插入到自己的译文之中,实际上是由译者来完成了页码的对应转换表。

我简单谈谈《威敏神学》的翻译工作。这事一开始是一个模糊的项目,先约定另一位译者来翻译。他翻译了5章左右,因为难度太高,进展太慢,其他事工的忙碌,就要求停下来。

他前几章的译文我的改动也很多,对我来说也没有太过于省事,我就准了他,并不是命令他停了项目(林前 7:6)。于是,就宣布我的第一期译者培养计划正式破产了。

当初,我希望“跨文”能进入17世纪的英语世界,以提高门槛,保证项目竞争力。但在做《成圣的福音奥秘》时,折了Julie和Jing,如今一个在美国,一个远嫁爱尔兰。做《威敏神学》,又折了道生。所以我在这个事情上兴致阑珊,不再打算做这样的计划了。

剩下的部分就是我自己翻译的。花了很多时间,但只是一个项目一本书而已,至多是一本有趣的好书,但没有什么遗产留下来。

《威敏神学》译完之后,谭秦弟兄找到“橡树”出版。我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联系版权,或者说我认为联系版权是对我的翻译恩赐的一种浪费。

后来,就是需要按照“橡树”的体例修改译稿的问题了。说实在话,“按照体例修改译稿”,对一个热爱翻译、项目堆积如山的人来说,几乎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就像Grigori Perelman拒绝把庞加莱猜想的证明写完,只是提出得证的思路就失去兴趣,一个译者在完成了一本书之后再去编订体例,可以说是这世上想得出来的对译者最大的折磨。

我想因此而退出译界的天才译者比任何其他原因造成的都多。翻译的酬金少还可以依靠情怀,但成为一个为数百页的稿子设置字体,检查格式的排版员,我为什么不去蓝翔技校学开拖拉机和塔吊呢?所以我就一边做一边怀疑人生。

事实上,我为了这个缘故,2012年译完的《斐奇诺书信集》就到现在也没有交给出版社,因为格式不对嘛,爱谁谁去。

所以我就在微信上请问有没有人可以帮助做一点整理文稿的工作。有几位朋友乐于帮助,本着先来先得,先进先出的FIFO队列原则,我请“拔摩的海岛”的魏博士代劳,其他的朋友,一概发送试读稿表示感谢。

当然,魏博士也是一个创造力爆棚的弟兄,所以他做了3章以后就一样兴致萧索——我要说的是,完全可以理解,也在意料之中,甚至我为了魏博士中途弃坑而感到高兴。毕竟,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时间和美好人生,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不必浪费在我们这点友谊上,一定要做完。但当初他自愿提出接手,我也没有劝他停手——这样的事情,总是要经验一下,自己决定才好。

所以我就把稿子拿回来,请了虹莹继续做下去。感谢主的恩典,虹莹很快将书稿做完。只是我在翻译的时候没有纸质书或PDF版,而是采用了Epub版,所以边码的事情虹莹解决不了。我安慰她说,这事不必担心,我以后来处理。

<pre class="wp-block-preformatted">EPub格式实际上是zip压缩的html格式。所以我就用Calibre的编辑功能解压缩,然后寻找里面的页码信息,就像下面这段文字里高亮的部分。

From the earliest days of the Reformation, this was a key principle for the Protestant understanding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God’s revelation and the <strong><span class="has-inline-background" style="background-color:var(--nv-c-1)"><a id="page75" class="calibre2"></a></span></strong>church.

找到这样的页码标识,然后对应到译文,插入对应页码。这样,“橡树”的编辑在排版的时候,就可以设置对应的边码了。

宗教改革伊始,新教徒对于神的启示和【75】教会之间关系的理解就是遵循这个关键原则。

这事无法自动完成,所以也挺耗费时间。我在火车上无事做了几章,平均处理一页大概需要1分钟——定位原文,寻找译文,确定译文中页码插在什么位置。最后这个工作需要熟悉原文和译文,有些挑战性,所以我还有兴趣做下去,顺便算是抽查我的翻译质量。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书的前几章是道生翻译的,后来我一不小心,漏掉了一个重要的人名,乃是威敏大会的主持人威廉·退思。

退思——一身冷汗

退思——一身冷汗

道生的翻译是特维斯,我翻译的时候用了退思。所以,书中有20处特维斯,30处退思,其实是一个人——William Twisse。(里面的“第一人”应是“第一任”,我也改了的。)

我毕生为了这样的译名不一致而斗争,想不到自己在退思上出错,退尔思之,西安虽然今天室外40度,我也一身冷汗,几乎染黄了健康码。

好吧,看来由译者自己弄一遍边码,或许不是在加重负担?只是若没有计算机编程基础,大概需要手把手地培训几次才行。

困倦而囧囧有神之际,聊记于此。顺便说一下,为了这些琐碎,我昨天回绝了一个新的翻译项目,甚至连报高价劝退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对客户说,“抱歉今年没有档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