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结束了。David参加了三年级(G3)的Iowa Assessment考试,成绩如下:
这是David第一次参加Iowa考试,也算是我们第一次检验在家教育的成色。1年前,我们家的在家教育多少陷入困境。Emma一个人负责3个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很快就觉得有些做不下去了。所以这一年我负责教David,Emma负责Lisa和Angela,这样可以并行教学,提高每个孩子的专注程度。
大体上我的日程是早晨7点30分起来煮咖啡,叫孩子们起来吃饭(一般而言,我们要到9:30才开始进入学习状态),然后抓紧时间做一点翻译。然后就开始教David学习。
作为一个全科老师,我们从Window Of The World(Operation World的儿童版)开始,首先为了一个族群祷告,然后是Language/Art,Math,Science,Bible/History/Geography等等。
David的作文和数学很慢,每周到了这两科,有些内容就会推移到下午。而下午是我的午休和工作时间,所以他就自己阅读,或者和Emma一起做实验。
天气良好的话,11点我会带着三个孩子去打篮球,充作体育锻炼。
我和Emma这一年睡得都很晚,因为其他的工作无法在白天做完。好在我们都是在家办公,所以时间上还算自由,压力没有朝九晚五那么大,如果太累了就给孩子们放假,以后再补课。
我们作为父母的策略是自律,但不要成为强迫症或律法主义。
我把教育视为一个项目。或者说,教育不是批量产品,无法抄袭别人的经验,也不可退货换货,而是一次性的工程。这就像NSA发射空间探测器,预备和飞行了10年,好不容易到了木星轨道,却发现天线无法打开,或者镜头失焦无法拍摄清晰的照片,各种紧张,但从成本和时间上已经无法重来。
因此,对我们来说,教育是家庭的冒险,不足为外人道,也不必受外人的指点或质问。
我们的教育理念中,稳定、系统、保留路径,大概是三个基本要素。
所谓稳定,包括我们需要在一地定居,需要生活的平安,没有太多外部的波折或冲突,以及能够持续15-20年的教育过程。需要信仰生活的稳定,婚姻关系的稳定,收入和经济的稳定,教学时间的稳定。
所谓系统,需要采取一套教材,若无大的问题就坚持下去。我们家使用SonLight,没有采用BJU或REBECCA,主要的原因是我希望为孩子们在解经上保留尽可能多的可能性,或者说,我不希望他们过早陷入基要主义和年轻地球创造论的泥潭里,日后在这些议题上无所适从。
SonLight的好处是系统,为在家教育定制(无需课堂环境),采用真实的材料(而不是专门编写的课文),阅读量比较大,更依靠家长(而不是教材)对圣经世界观的教导。我认识的神学院教授、宣教士和牧师们中间(当然,平信徒也很多),有许多人选择SonLight,大抵是这样的家庭在信仰层面上比较笃定,不太容易随风而去。
所谓保留路径,是为了孩子们日后进入大学而保留各种可能性。最近听闻有传道人的孩子研究生阶段进入美国的名校,因为基要主义信仰受到教授的强烈冲击,信仰摇摇欲坠,父母痛不欲生的故事。教育是个项目,路径选择是无法回头的,虽然我不知道我们家的孩子们将来如何,但我至少希望他们日后无论进入天体物理或地球物理,都不至于为着一些明显不科学的解经而失去信仰。另一方面,也保留他们切换到公立学校的路径——万一有什么意外,或者我们教不下去了,还可以继续教育的过程。
按照一般的教育学原理,教育是教材、教师、教学管理(质量控制和评估)构成。
教材既定,教师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剩下就是质量和评估。
评估是很重要的事情,学校若闭门造车,夜郎自大,到了最后或许露出破绽,那时办学之人随意撒手,孩子和家庭(从项目实施的角度)就可能烂尾。
评估也简单:教材和系统的稳定性;教师的稳定性、资格和水平;办学的稳定性;以及孩子参加标准水平测试的得分。
对于其他的学校和教材体系,实际上我们没有任何经验,所以无法给与评论。这就是教育的项目特征——基于稳定性和延续性要求,我们不会去尝试其他系统,因为孩子的教育是不可逆的,也不能拿来做实验。我从小的教育过程可以说颠沛,读过3个小学,但一共只接受了4年小学教育。我很喜欢这个过程,但并不打算让我的孩子们重来一遍。
给我们意见和出主意的朋友大概也不少,但任何改变都需要慎重地祷告,无论是共学、采用别的系统或者形式,目前我都没有太多的精力和信心去考虑。
系统性的教材有了,所以,我们今年第一次采用Iowa Assessment来评估教学质量。
令我们高兴的是,至少上一年度David的教育,和美国的同龄孩子相比还没有落后。对于不求甚解,也没有时间全力投入在教育上的我们而言,这样大概就足够了吧。
总结起来,主要发挥作用的因素是教材。SonLight的workbook规定了每一天的工作,父母只要按图索骥地监督和指导,按照材料讨论即可。我照例是不备课的,David也基本可以自主学习了。若是需要自己来设计和思想用什么材料,估计我早就无法兼顾了。
其次,我的翻译工作允许在家,这种灵活的父母共同在家教育,相互鼓励帮助的模式,大概是我们能采取这样形式的一个要素——有的时候,孩子们是真的会淘气把人气死的。
从这种意义上讲,任何经验都无法复制,也不能作为典型的案例。毕竟,任何家庭都是个案,都是一个独特的教育项目。简单讨论,只是为了自己可以松一口气,放几天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