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
一、
神学翻译(或者所有的翻译)都是带着镣铐在跳舞罢。若将信达雅算进去,翻译是一种艰难的创作过程。
除非停下来好好想想,否则很难从翻译的文字中受益。而那种频繁发作的倦怠感,几乎伴随着这一整年。
二、
若将神学翻译作为一种输出,那么今年很少有什么输入的地方。
翻译、在家教育、讲道的预备和实际的讲道,带领查经,工作坊,外出旅行和分享……没什么阅读和输入的地方。
这大概是有意为之。
今年的主题是抵抗。
Covid-19,自然需要抵抗,也需要抵抗力。但还有其他需要抵抗的事。
今年的400篇公众号文字,若将译文视为比随笔更精心的创作,那么大部分算是原创(只有一篇例外,《做个真父亲》价格真的不便宜,我可以做个假的吗?)。
但写作是三重抵抗。
我用写作来抵抗遗忘。今天在南开中学1987级5班的群里,我们讨论小学毕业的问题,我已经记不起来自己的老师和同学了。但这一年还有许多事情被我遗忘罢。或许写作是唯一可以抵御遗忘的工具了。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是为着自己的记忆在写作。没有宏大叙事,也不追热点(甚至比我的讲道还要更多避开热点问题)。
另一方面,写作是对读者的抵抗。当我每一天都要写作,都要面对想象中的读者时,那种写写热点、做一点讨好读者的话题、发表一点喜闻乐见可以“涨粉”的文字的想法会不时从地底下冒出来。
《信任崩塌》以后,我建了一个群。过了1个月,赶紧删除了。我还是把自己当作译者看待比较好,而译者很容易自以为翻译过一本书就变成了领域专家。从这个意义上,尽快解散那个互助支持群,至少于我是明智的。也算是一种对读者的抵抗。
在第三重意义上,写作是对公众号营销的抵抗。
昨天,著名的范老师在公号上发表了一篇名为“为什么华人基督徒、传道人这样能装?”的文章。有位朋友在朋友圈里加了这样的按文介绍:范老师说:“缺少书、不爱读书——这是许多当代中国人,包括基督徒的普遍问题。”
我自己先反思悔改下。[尴尬]
然后,他看着范老师的标题,补充了一句:
我相信标题不是攻击、消费某些人,而是引人关注……
一时兴起,就回了一句“范老师这题目也很能装呀”,本意是用“装”字作双关,表示范老师的文章选题有深意,涵盖面很广,装下的东西很多。不过后面的对话就有点走偏了,我最后还说了一句话,想想十分不妥,就删除掉了:
![图片](https://mmbiz.qpic.cn/mmbiz_jpg/rrbZLC2ibIgtgV382cFCwmibpHFT7jndu1ibEDpFia0dzsjETHdt0HFzYlVRnHIaumpf3QyVos7giadDicqSku9zOEibw/640?wx_fmt=jpeg&tp=webp&wxfrom=5&wx_lazy=1&wx_co=1)一整年的抵抗,都在上面的几句对话之中。在最后那一句话之后,我还有一句自觉不妥删除掉了的回应。大家可以想象我说了什么。
我尽量坚持自己的文章不涉及宏大叙事,不胸怀天下,不将“华人基督徒”或“中国教会”作为预设的谈话(牧养)对象;也坚持自己写的文章只发朋友圈(24小时内不超过2遍,绝不刷屏),只针对没有屏蔽我的朋友;所有群,特别是某些基督徒集中的读书群、神学生群,尽量不推送自己的文章(除非专门为了论战而写的);不在群里与人论战;文章的题目需要吸引人,但不要太大,以至于超过内容,变得太能“装”,也不要标题党。但在年终的倦怠感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我知道这年头题目不狠就没有读者了。所以也模仿过一篇标题党:突然,恩道书房传来好消息/圣诞温暖的好书《山友》受到广大读者盛赞,其实大概还可以写得更狠一点。
另一个抵抗,是抵抗评论的欲望。
一切事工都有自己的目标人群可以牧养。一年之内,除了在工作坊里偶尔讨论其他传道人发在教会公众号里的讲道稿,作为教学的必须,以及,偶尔会讨论某些公开出版的神学译著中的技术问题之外,我几乎不评论其他事工。
正如我的朋友所说,“看动机吧。是希望造就人……”
也抵抗伸手党和一切以为“跨文翻译”是一个团队,而Eddy是位“小编”的、不忘粗心的读者们。
我听到有人叫我“小编”,马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至于洗稿,我希望我的文章有鲜明的个人特色(这本来是不用追求的。唯有追求流行和热门的,才会失去特色吧),所以略微增加难度。
至于伸手党,耶稣说,凡伸手的就给他们,凡叩门的就开门,“怜悯本是向审判夸胜”。
新年快乐!闭关写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