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告诉我们,这灾临到我们是因谁的缘故?你以何事为业?你从那里来?

约拿书1:8a

这周的讲道会讨论“Business As Mission”的问题,或者庸俗的“织帐篷”问题。这是长达一年的“工作神学”讲道系列的尾声了吧。

我从前的教会曾经是一个高度耦合的教会,除了宗教属性之外,还希望介入到慈善、服装厂、幼儿园等各种事业上,所有接受牧师培训的成员们若打算办公司,牧师都要求教会占据一点股份,或者有一点投资,并要求利润的40%-50%作为奉献,交给教会(牧师)来管理。

所谓耦合,无论是从前清教徒们的政教合一理想,还是现代韩国巨型教会式的教会办社会,大体上后果都一样,或者至少风险都一样。

我从前的教会在权力节点(单点权力集中结构)崩塌之后,分崩离析,后续的属灵问题和其他问题,至今5年了,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如今我看到有些从前热心爱主、将一切全部献上、预备去最危险之处宣教的朋友,在外人眼中已经成为“不信,或者从未得救”的人,忍不住常常反思“高耦合”的教会,将学校、企业、宗教服务、法律服务等等集中在一起的做法,是否是一种合理的模式。

我的朋友们曾经将自己的一切都委身在教会的牧师和师母权柄之下,无论是家庭、职业、财产支配还是人际关系,都全然放弃了界限和主权。我们甚至连给孩子命名的权利都失去了,在教会压抑的文化氛围中,在属灵的攀比之中,所有人竞相请求牧师给自己的新生儿赐名,而骄傲得如同君王的牧师,一个连中文语法也没完全弄清楚的韩国人,也怡然自得地为教会10来个孩子取了各种名字。

正是在这种高度耦合的教会生活中,我的朋友们失去了一切。当牧师背叛他们之后,当牧师甚至打算出卖同工,谋害同工的生命之后,当一个人无助之下向其他同工求助,却发现每个人在牧师逃走后都一样软弱无力,恐惧战兢之后,我能理解这种幻灭的感觉,说的清楚为何一位从前那样热心爱主的同工,如今深陷罪中无法自拔,仿佛从未得救一样。

我仍然有盼望,为了我的朋友祷告。也许他们会经历各种问题,甚至家庭的破碎和教会的排斥,但我仍然有着盼望,或许将来在天国仍然能看到他们。但这不在我能确立的范围之内,所以我只能为了他们祷告,或者有机会表达我在他们陷入情感危机时的支持而已。


如今我高度警惕地、充满疑虑地看着那些耦合性高的教会或者宗教组织。我所设想的所有事工,都会考虑到如何去除耦合性问题。

传道人与教会供养的去耦合,母教会与植堂教会的去耦合,其他事工与宗教服务的去耦合,支持的宣教事工与教会事工的去耦合,儿童教育与教会的去耦合……教会建制上与“宗派”去耦合,话语服侍与教会治理去耦合……

我满怀疑虑地看到那些耦合性高的教会,也听到一个又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传来,忍不住想,从前的经验是否会让人从后知后觉变得更有经验,于是更加接近“先知”?

偶尔回想和远远地观察我的事工模式,似乎也无法脱去从前许多痛苦的记忆纠结在一起,包括我无法接受“资深老牧师的门训”或“需要老人家为你的事工开门”,对于一对一的带门徒的犹豫,或者不愿意依靠教会的供养,似乎都带着对从前牧师师母的反动,或者至少可以从这样的角度来分析。


唯一可以给我安慰的确据是,神不会浪费我们生命的经历。既然神用了Logos的10年将我塑造成这样,这样或许也不错吧。我当然可以用“多样性”来抵挡别样的观点,但似乎目前的事工仍然能一点一点艰难地走下去。

于是,我还有时间来思考和同情我从前那些亲爱的同工们朋友们,为他们多多祷告,在他们需要的时候给予一点情感上的支持,陪伴他们走过最艰难的一段时间,等待他们恢复在基督里的生气。

跑题了,鲁棒性问题竟然没有提到。好吧,若这个术语是我来定,一定不会订成“鲁棒”,robustness,本来应该配得上更好的中文术语,于是我们不至于说,目前的事工目标是建立一个低耦合,高鲁棒的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