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伯记19:23 惟愿我的言语现在写上,都记录在书上;

我潜水的一个青年交友群里,偶然出现了关于基督徒能不能和非基督徒恋爱结婚的“讨论”。这个讨论从昨晚开始,到11:45按照群规各自休息,到第二天早晨继续了2、3个小时,以两个阵营互不认可而告一段落。

按照我的观察,没有任何人在其中因为这样的讨论而改变立场,而是各自找到一群共识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无论神学和实践的对错,这样的“讨论”似乎没有达到改变人的目的,倒是有点相互威胁“如果你定要和非基督徒结婚,出了不好的后果自己承担就好……”的味道。对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大概唯一的共识是,从经文上看,“保罗支持独身”。


2015年有一篇文章叫做“Tweeting From Left to Right: Is Online Political Communication More Than an Echo Chamber?”,是纽约大学数据科学中心、心理学系、政治系、基因和系统生物学中心的科学家们联合的研究。这篇文章很有名,现在的引用数量已经超过500了。其主要结论是:

The popularization of social media as a means of communication within interpersonal networks is not inevitably bounded by ideological contours, especially when it comes to nonpolitical issues and events. When it comes to explicitly political issues, individuals are clearly more likely to pass on information that they have received from ideologically similar sources than to pass on information that they have received from dissimilar sources. At the same time, we observed that liberals are significantly more likely than conservatives to participate in cross-ideological dissemination of political and nonpolitical information. This suggests that an important and underappreciated ideological asymmetry may exist in the structure and function of online political communication.

我简单而随意、不严谨的翻译:

“作为人际沟通工具之社交媒体的流行,并非不可避免地受到意识形态分布的制约,特别是讨论非政治问题和事件时(译注,例如各种吃瓜事件)。但一旦涉及到明确的政治问题,个体更可能传播与其意识形态一致的信息来源给出的信息,而较少传播相异的意识形态信源。同时,我们观察到自由派比保守派更显著地较多传播跨越意识形态的政治和非政治信息。这暗示,在线政治沟通的结构和功能上存在重要的、未被很好研究的意识形态非对称性。”

另一篇文章叫做“Emotion shapes the diffusion of moralized content in social networks”, 是纽约大学信息学系、政治系和俄罗斯与斯拉夫研究中心的论文,完成时间是2016年。这次他们大概已经掌握了研究工具,所以没有再要求数据分析中心的IT青年参与。他们的结论是:

…we observed that the presence of moral-emotional words in messages increased their diffusion by a factor of 20% for each additional word. Furthermore, we found that moral contagion was bounded by group membership; moral-emotional language increased diffusion more strongly within liberal and conservative networks, and less between them.

我们观察到,采用道德-情感词汇,每增加一个这样的词汇,可以增加消息扩散度20%。另外,我们发现道德传染受限于群组;在自由派和保守派之中,道德-情感语言都能增加传播,但对于跨极传播作用较小。


虽然我们讨论的是政治的意识形态,但是换到“神学”上来,也并无违和之处。不管是什么立场,使用道德-情感词汇,均可增加在自己这个阵营中的传播度,所以何奇伟或者张逸萍是很有影响力的,因为他们随时都在使用道德-情感词汇,而克制的回应往往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最后的结果当然就是大量使用道德-情感词汇,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开始吵架和扣帽子了,不需要讨论了。


我从来不在大群里和人争论任何问题。如果有必要发言,我就将我的意见陈述一下,然后就不说话了。我绝不奢望在大群里公开的“讨论”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我甚至也不把自己的文章推送到任何群里去,无论我觉得这篇文章写得多么文采飞扬或者无比重要。

eddyemma.com是我的主要发表平台,因为这是我的博客,不属于任何大公司。但是为了传播,我也会将文章推送到朋友圈。朋友圈是个更加灵活的地方,一来能看到的都是朋友,而来如果朋友不想看,可以将我屏蔽掉,并不会构成信息污染和信息轰炸,影响他们的心情。我自己就只看少数几个朋友的朋友圈,凡是一天发送三次广告的朋友,抱歉说一声,大概我都是没有看的。

我认为这样的写作才是真正的对话和交流。


我鼓励所有的朋友都开通微信公众号来写作。不在于读者,而是为了自己。单单推送别人的文章,只是一个信息的消费者,而信息消费者总是要付出被其他思想入侵为代价的。如果实在没什么好写的,我鼓励大家写读书心得,这样就及读了书,有保持了写作的强度。

很少写作的人不知道一篇短短的千字文,大概也需要花费2小时的时间。但对于作者的收获来说,大概大大高于在群里和一群意识形态相同的人与一群意识形态相反的人争论4个小时,最后收获了一肚子的怨气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