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懂英语的读者先打开手机计时,然后试着读下面这一句话(是的,只是一个完整的句子而已)。试着多读几遍,直到你认为自己理解了这句话所说的。不需要翻译,看看你自以为读懂这句话花费了多长的时间。然后,你可以和我一起痛哭一场,或者请我喝酒(虽然我更愿意喝咖啡)。
The great duty is love to God with our whole heart, and not such a contemplative love as philosophers may have to the object of sciences, which they are concerned in no further than to please their fancies in the knowledge of them; but a practical love, by which we are willing that God should be absolute Lord and Governor of us and all the world, to dispose of us and all others according to His will, as to our temporal and everlasting condition, and that He should be the only portion and happiness of all those that are happy; a love by which we like everything in Him as He is our Lord – His justice as well as any other attribute – without wishing or desiring that He were better than He is; and by which we desire that His will may be done on us and all others, whether prosperity or adversity, life or death; and by which we can heartily praise Him for all things, and delight in our obedience to Him, in doing His will, though we suffer that which is ever so grievous to us, even present death.
翻译清教徒的书籍到底有多么艰难,这是一例。
从前我统计F.F. Bruce的注释,认为平均句长在30个单词已经是难度极高的文章(Hirbert的希腊文圣经注释,平均句长19),顺便夸了Bruce老先生一句“颇有清教徒之遗风”。如今看到马歇尔这句话,我开始怀疑人生了。
因为,这句话居然有194个字这么长!!!
思考:
- 阅读理解是一种重要的智力。当时的人居然能读懂这样的书籍,看起来电视和互联网时代之前的人,阅读能力比现在要强不少。
- 真的有必要翻译这样的书籍吗?这种沟通方式是否已经过时,很难为年轻一代所接受?
- 这样的书针对怎样的读者群?还是仅仅凭着个人的爱好进行选题?
- 保留和翻译经典的必要性。
我的合作译者,Jane,在两个月内反复翻译了四稿,这是她的第四稿。
我们的主要职责是全心爱神,而不是像哲学家对科学对象那样的沉思式的爱——他们所关心的仅仅是满足他们对科学知识的幻想。而我们爱神的职责意味着一种实际的爱,这样的爱意味着愿意让神成为我们和世界绝对的主宰,按照祂的意志,也按着我们暂时的与永久的位份,处置我们和所有其他的人。人一切的喜乐,应当单单出于神的份与神的喜乐。因为祂是我们的主,我们对祂的爱应当使我们爱祂里面的一切,爱祂的公义和祂所有的本性,而不希望或渴望祂成为本样之外的任何形象。既是这样爱神,我们就愿意祂的旨意,无论是兴衰、是难、是生、是死、都能成就在我们身上。既是这样爱神,我们就可以在一切事上由衷地赞美祂,喜悦我们顺服祂、遵行祂的旨意,哪怕那向来使我们痛苦的依旧使我们痛苦——甚至包括今生的死亡。
我又用了20分钟来校对和修改。这是我的第二稿(280个字):
我们最大的责任是全心全意地爱神。这爱不是像哲学家对科学对象那样的沉思式的爱,因为他们所关心的仅仅是满足自己对科学知识的幻想。我们爱神,乃是一种实际的爱:我们愿意让神成为我们和世上一切的绝对主宰;愿意祂按着自己的旨意,暂时或永久地安排我们和所有一切;愿祂成为一切幸福之人唯一的福分。这爱让我们以祂为主,爱祂里面的一切(包括公义和祂所有的本性),并不奢望祂比现在的形象更好。我们既是这样爱神,就情愿祂的旨意成就在我们与万有之上,而无论是兴是衰、是生是死;如此,我们就可以在一切事上由衷地赞美祂,喜悦我们顺服祂、遵行祂的旨意,哪怕我们的痛苦是如此深重,甚至面对死亡。
当你们读到这样的文字时,我只想告诉你们,神学翻译绝非易事,而经典的翻译更是难度极大之事,很少有人能够长期坚持。
培养一个优秀译者是很难的,如果我们还有培养译者的传统——而我怀疑这样的传统早已消失,或者从来不曾出现过。
请大家思考,译者翻译这本书,每1000字的酬金是多少钱,能不能支持他(她)们的生存,让他(她)们可以安心地从事重要的翻译工作,而不是快速地离开神学翻译的事工,浪费掉自己的才华和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