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一个新的教会讲道,我会提前问几个问题:
- 你们讲道时间多长?(我比较适合从15分钟到45分钟的讲道,两小时以上的,更适合教导而不是讲道。)
- 有什么宗派/神学背景吗?(如果是改革宗,我就说自己是改革宗;如果是改革宗浸信会,我就说自己是浸信会;如果是一般的福音派,我就说自己是福音派;向甚么样的人,我就作甚么样的人。无论如何,总要救些人。)
- 会众穿什么衣服?牧师穿什么衣服?(我喜欢和会众穿得一样,因此不显出牧师和会众是两个不同的“等级”。理由见上一条。)
- 用什么译本的圣经?(和合本吧,2012修订版?)
- PPT?(最好不用。要不然,来一次drama?)
我不想强调我的身份,但我其实是一位自由职业的译者。刚刚有人在网上问我,能不能帮助他翻译一份“生态农业”的文件,因为他希望用这个模型帮助年轻人(我猜想或许也包括年轻的传道人)以农业和家畜喂养来谋生。( Its a community development lecture On Organic Farming which i organize to support the
youth going into farming and animal production as a business…)
而前几天我同时有三个项目没有收到客户结算,我的心里也很慌乱,害怕下一周就揭不开锅来。
最近两个月,有位富有远见的牧师组织了一个群,让各个事工中从事神学翻译的同事们一起来分析一些翻译的样本,发现其中的问题,或者将译文修改得精致,并有资深的译者来点评,让大家可以共同提高。
从这个角度看来,我这三个月的努力,至少是看到了一点点结果:找到了一群有共同异象的同道,并在译者的群体中看到了某种联合服事的趋势(一切credits归于“九标志”事工中的第10个标志。)
这是昨天我们分析的例句之最后两句(共五句):
That which I assented, in the foregoing direction, concerning the necessity of our being in Christ, and having Christ in us by a mystical union to enable us for a holy practice, might put us to a stand in our endeavors for holiness, because we cannot imagine how we should be able to raise ourselves above our natural sphere to this glorious union and fellowship, until God is pleased to make known to us by supernatural revelation the means by which His Spirit makes us partakers of so high a privilege.
But God is pleased to help us, when at a stand to go on forward, by revealing two means or instruments by which His Spirit accomplishes the mystical union and fellowship between Christ and us, and which rational creatures are capable of attaining to, by His Spirit working in them.
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Hard”模式,因为实在是太难了。最终大家经过半个小时的分析,认为可以翻译成这样:
我在前文中提到我们有必要住在基督里以及藉着与祂的神秘联合,使基督住在我们里面,好让我们过一种圣洁生活。这一观点或许会使我们停止去依靠自己的努力达到圣洁,因为除非神乐意用超自然的启示,使我们得知那些途径(藉着这些途径,他的灵使我们有份于这至高的特权),否则我们无法想象,我们如何才能超越我们的自然本性,实现这一荣耀的相交和团契。
但神乐意帮助我们,当我们停滞不前的时候,神就启示我们两个途径或工具;靠着这些手段,圣灵让基督和我们进入神秘联合和相交,而且透过在人心里作工的圣灵,理性的受造物也可以得着这些途径和工具。
不过我要坦率地承认,参与讨论的志愿者翻译们提供的译文,其实比我们这群自以为是“职业”翻译的人输出的文字,水平还要高一些。
这个结论,是上一次译者诊断会之后我就看出来的,因为我了解与我合作的译者们。我们同工这么久,我对大家的要求是在保持合理质量 的前提下 (信达雅三字,力求前面两个而兼顾第三个),尽量提高速度。为此,我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若非如此严格的项目控制,我们的每一个项目都可能亏本,一切生活美好的盼望,都会变得遥远而模糊起来。
因此,我们并没有如同“九标志”事工的同事们那样,对译文进行精细的雕琢,力求尽善的余裕。看到他们的研讨画风,我不得不狠狠地按下空调遥控板开关,因为我有点汗颜,甚至造成了我的电脑屏幕偏色。
以翻译为“职业”,质量很可能没有业余的志愿者做得好——这是对业余志愿者的鼓励:你们真棒,一边做牧师或律师或哲学家,还能有这么高水平的翻译。而我们一边认真做着翻译,偶尔客串一下牧师或教师,居然翻译质量就不如你们了!
但我并不气馁,因为坚持训练的结果,翻译字数更多的人迟早会赶上来的。只是很遗憾,见到那么多高水平的志愿者翻译,仅仅做了很小的量,而没有产出更多的作品来,还是有点可惜。
我最近见到一个年轻人,大学还没有毕业,正在考虑做全职传道人的事。我的意见一向不鼓励年轻人如此早就全职服侍,理由简述如下:
- 全职传道人最好有8-10年的职场经验,否则牧养职场人士,带领城市新兴教会可能有点艰难(我自己有过21年职场工作经验,做了从街头卖唱的小张到IT公司CTO等等10来种不同的职位,最后才辞职读神学的。但是至今我也不是全职传道人,尽管从任何意义上看,我大概都算是在全职事奉耶稣基督及其教会。)
- 戴德生招募了若干刚毕业的大学生进入内地会。但是这是宣教士,也就是说他们在中国还有其他的事工(例如孤儿院之类),也有其他的奉献收入(戴德生后期常常回到英国和美国募款),并不是现代意义上在地方教会服侍,依赖于地方教会供养的“全职传道人”。
- 如今的形势下,小型教会、学生教会、农民工教会等形态,很难独立支持全职传道人的家庭。“靠着信心依靠神”绝对是一个好想法,但是信心越大的人,受到的试探和攻击也是越大的,就看能不能真的靠着神去经历一切了。
- 贫穷的传道人对于子女的教育,选择比较少。请考察传道人的子女们的属灵状态,看看他们是否能够认同父母的选择。(我见过不少PK/MK/TCK,pastor’s kids, missionary’s kids, third cultural kids,也学过如何帮助他们的教牧咨询/宣教士关怀课程,大概了解问题的所在。)
- 全职传道人对小型教会的压力太大,这样的植堂模式难以快速复制。
- 如今的神学教育已经向着在线教育转移,脱产读神学的成本效益分析,已经不如10年前那么高了。保持在职场和服事工场上,采用缓慢的在线神学学习来获得学位,已经是一种非常现实的选择。
或许我还说了一些看法。这位年轻人苦笑着说,果然在这事上有着各种不同的声音。嗯,希望我的声音不要压过了圣灵对他说话的声音。
其他的考虑大概都是从事工有效性角度来的:
- 全职传道人在植堂的时候效率会更高吗?
- 全职传道人可以转型为动员和培训的角色吗?
- 教会如何才能呼召出更多的全职传道人?
我对考虑全职的年轻人的建议是,
- 首先评估你的家庭预算(结婚、孩子、退休养老、储蓄等等都要考虑进去);
- 然后在带职服侍中深刻理解全职献上的含义,确认神的呼召;
- 一定要募集足够的费用或得到教会的工作合同,才放弃别的工作;
- 即使当下因为牧会的缘故而放弃别的工作,也不能放弃重新进入职场的能力。
至少,当我邀请一位译者做我的全职同工时,我会考虑好他有充足的项目可做,能够满足一家人合理的生活需要——尽管我们做得不一定有兼职的志愿者翻译水平那么高。
年轻的“职业”译者和年老的“业余”牧者之比较,就是这样了。
传道者说:你趁着年幼、衰败的日子尚未来到,就是你所说,我毫无喜乐的那些年日未曾临近之先,当纪念造你的主,不要等到日头、光明、月亮、星宿变为黑暗,雨后云彩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