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2017-08-14 Eddy 轻轨战舰之EddyEmma按:David做了一个小手术,最近几天很累,没时间整理笔记。一不小心,音频也没有录上,因为正在录音的时候,跳出一个闹钟告诉我该给David吃止痛药了,于是录音就暂停了。不会IOS,不知道闹钟一响,录音就暂停的功能。


13 保罗和他的同人从帕弗开船,来到旁非利亚的别加,约翰就离开他们,回耶路撒冷去。

13 Now Paul and his companions set sail fromPaphos and came to Perga in Pamphylia. And John left them and returned toJerusalem,

这是神的话语。

我们教会支持的宣教士Mei,学的专业是Member Care。这个词很容易被人误解,认为Member Care的工作就是常常去探访教会里的成员们。不过,大体上一个专业把名字改成如此普通,是为了其他一些目的。

我以前学的专业叫做水利技术经济,听起来很狭隘,于是我的学校把专业名字改为了“水资源规划及利用”,就和环境保护,资源规划挂上钩了。其实,我应该是到某个小村庄的灌溉站去就业的,或者像我的同学一样,去自来水公司工作。

名不符实的专业和学校多了去了,Member Care也一样,这个专业做的事情其实是“Missionary Care”,是支持宣教士,帮助他们保持健康的工作;也是代表宣教机构和差派教会,与宣教士联络,为他们祷告,在他们面临挑战时,陪伴他们的工作;或者,在宣教士出现遇到创伤和心理压力时,给他们提供咨询和辅导的工作。

之所以叫做Member Care,是因为不想被太多的人care。有的国家,以宣教士的身份进不去,所以得换一个笼统一点的名字。我在CIU学的专业叫Ministry Leadership,当时我出国的时候,给国内的学校说这是一个酒店管理的专业。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如此轻松,但是今天我们实际上要讨论一个与Member Care有关的、很沉重的话题:宣教士的折损。

有一个网站叫做paracletos.org,这样说:

This year more than 7000 missionaries will quit. Nearlyhalf of those will have managed only one term on the field. But that’s not the worst part. 今年会有超过7000名宣教士退出宣教工场。其中半数仅仅坚持了不到一期。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部分。

At least twenty missionaries will pull the plug today.Every fifteen minutes one decides to throw in the towel. *But that’s not the worst part.*就在今天,至少20位宣教士宣布退出。每15分钟就有一位决定放弃。但这也不是最糟糕的部分。

Many of those who quit are lost not only to the cause ofmissions, but to their faith as well. Disillusioned beyond belief, woundedbeyond recognition, they turn their back on everything that reminds them oftheir pain. Butthat’s still not the worst part. 许多退出宣教工场的人不仅失去了宣教的热情,而且失去了信仰。他们信心幻灭,伤痕累累,不再想面对任何可能唤起他们痛苦经历的事情。但是这也不是最糟糕的部分。

The worst part is that 70% of those losses are preventable!最糟糕的是,70%的宣教士折损(MissionaryAttrition)是可以避免的!

–https://paracletos.org/the-sad-facts-about-missionary-attrition/

20年前,世界福音联合会(World EvangelicalFellowship)有一个大规模的调查,覆盖了全世界40%的宣教士,调查宣教士提前结束宣教计划,回到自己所在国的现象。他们的报告汇集为两本书,一本叫做“Too Value to Lose”,另一本叫做“Worth Keeping”,讨论了宣教士折损的原因,其中那些原因是本来可以避免的,那些原因是不可避免的,折损率低的教会和宣教机构,与折损率高的教会和宣教机构,他们的做法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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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调查和报告,引起了各个国家宣教机构和教会的广泛重视,正是因为这份报告,许多宣教机构开始重视Member Care,而CIU这样的神学训练基地,也开始开设这个专业。

但是,宣教士的折损,并不是最近20年才出现的现象。我们今天所见的约翰马可,就是一个提前退出宣教工场的宣教士。

圣经说,

13 保罗和他的同人从帕弗开船,来到旁非利亚的别加,约翰就离开他们,回耶路撒冷去。

13 Now Paul and his companions set sail from Paphos andcame to Perga in Pamphylia. And John left them and returned to Jerusalem,

显然,马可本来要跟着保罗和巴拿巴前去别的地方宣教,但是到了旁非利亚的别加,他就离开了团队,自己回到耶路撒冷去了。请大家注意,他没有回到更近的差派教会安提阿教会,而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耶路撒冷教会。这件事情日后造成了保罗和巴拿巴的分裂,我们现在暂且不提。

我今天想做的,是和大家一起来讨论,我们作为一个差派教会,如何来理解我们的宣教士提早结束了宣教工作,回到我们的中间。但是,这个问题实际上与我们在座的几乎每个人都有关系。在宣教机构大规模调查宣教士折损之前,很多跨国公司就已经注意到,他们派出到国外的工作人员,存在大规模折损的现象。很多公司为跨国工作的员工和他们的家庭提供了高额的补助,花费巨额的培训费,让他们学习外语,让他们的孩子们可以读国际学校,尽量提供各种便利条件,比如在北京工作的员工,每三个月可以回国度假一次,避开北京污浊的空气,等等。但是,还是有很多跨国公司的工作人员提前结束了在国外工作的计划,要不就是要求调职,要不就是要求辞职,也要结束这份工作回家。

我自己是做过跨国公司外派员工的,1999年互联网泡沫最大的时候,我所在的公司被一家香港财团收购,于是我就成为公司驻香港代表,在中环最繁华地区的Lippo Centre 拥有一间自己的海景办公室,每天和香港公司的IT主管们打交道,6个月我就几乎一事无成地回国了。

这种事情往往给公司造成很大的损失,特别是如果公司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同等能力和经验的接替人时,可能会耽误许多重要的工作。一个单身的跨国员工提前回国,可能造成$15,000的损失,而一家人回国,对公司造成的损失大概是$35,000。

同样,在座的留学生们,你们也是第一次出国,离开父母和熟悉的环境,到了美国来学习。尽管我相信你们可以顺利完成学业,进入大学学习,但是我们所要讨论的某些早期宣教士面临的问题,也完全适用于你们的处境。如果你们不能很好地处理自己所面临的压力和挑战,也可能给你们的父母造成经济上和精神上的损失。

Member Care的目的,主要不是为了宣教士生病或者像马可一样放弃使命,返回耶路撒冷时给予医治和帮助,而是为了预防这样的情况发生,帮助宣教士提高抗压能力,忍耐能力,知道如何自我照顾,保持身、心、灵和情绪的健康。

在谈到宣教士折损问题时,我们可以大体上区分不可避免的折损和可以避免的折损。所谓“不可避免”,比如一个宣教士宣教25年,退休回国了,这是正常的减员;或者他所参加的项目结束了,正常的回家;或者一个单身的宣教士结婚了,而他/她的另一半没有神的呼召要做宣教士,因此改变了职业;等等。这些都是正常的折损,就像一个公司正常的人员流动一样。一家IT公司每年的人员流动率会达到20%左右,因此我从前领导的IT团队可以在5年之内将流动率控制在10%以下,算是IT界一个巨大的成功。我采用的方式是经常带着他们一起在路边吃烧烤喝啤酒,中午组织大家打CS(counter Strike)或者SC (Star-Craft),无私地帮助他们成长为职业精英。只要他们的职业还处于上升期,自然流动性就很小,我的团队也可以完成一些非常有意思的IT项目。

但是,另外有一类折损,是由于管理失误,不切实际的期待,团队领袖系统性的滥权,或者个人生活的失败,比如道德上的问题,而让宣教士大大超过教会的预期,提前离开了宣教工场。这一类的折损,是可以预防的,但是却占到了宣教士折损的。

1996年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 “47% of missionaries leave the field during the firstfive years. 71% of them do so for preventable reasons. Effective training, orthe lack of it, plays a critical role.”

所以,如果以后中国教会要派遣海外宣教士,Member Care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预备,否则可能派出去的宣教士还没有回来的多,而回来的宣教士又多半受到各种伤害,就像马可日后受到保罗的伤害一样,这种情景对于中国教会来说,几乎是一个噩梦。

我们来看看马可在宣教的过程中,可能遭遇了怎样的情况,让他提前就结束了宣教,回到了耶路撒冷。

马可遇到的挑战,大体上有3个方面:

    1. 文化冲突
    1. 属灵争战
    1. 团队/体制压力 resilience

这些问题都是我们在异国他乡生活将要遇到的。

马可是一位典型的犹太人,一直生活在耶路撒冷。当他到了另一个文化环境下,很容易就陷入到文化冲突中。不知道我们新来的同学们有没有这样的感受。两位心理学家,Gullahorn夫妻,对新的宣教士或者新来的留学生,提出了这样一个模型。我下面讨论的问题,和宣教士最初遇到的问题几乎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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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期:

· Before students arrive at school and for the first few days.

· Students are enthusiastic and want to meet new people.

· The want to get away from home and start out on their own.

· Ben Lippen faculty and staff provide very welcoming environment

Housing-related

· Excited about new roommate and living on their own.

文化冲突:

· New set of surroundings hard to adjust to.

· Too many or too few people around, depending on the size of thestudent’s hometown.

· Expectations differ from prior experiences

· Students have difficulty fining their way around and feel lost.

· Excitement wears off and people withdraw.

Housing-related

· Community bathrooms are problematic

· Excitement about living with a roommate wears off

初步调整:

· Physical adjustments occur and students feel more “at home” oncampus.

· This stage occurs more quickly for extroverts than introverts

· Gap between home and Ben Lippen customs/values persist

Housing-related

· Minor roommate irritations begin to dminsh

· Students become friends with people in the hall besides/ inaddition to their roommate

精神孤立:

· Even though students have adjusted to the physical environment,other things stand out as “different”

· Feeling that getting to know others is hard.

· Feeling that no one else feels the same way.

· Feeling alone

· Values are challenged

· Cliques may form

· Critical time period for many students

Housing-related

· Larger roommate issues may surface

· Students tend to sit alone in their room

接受/融入期:

· Students feel good again.

· Students feel more completely “at home”

· Students feel they are part of their new environment/ community

· Home values are reconciled with Ben Lippen values

Housing-related

· Roommate issues likely to be resolved/ overcome

· New friends are made on and off campus

可以说,我们在坐每一位在美国或者别的国家呆过一段时间的人,都会对我们讨论的问题有非常深刻的体验。文化冲突,甚至你们几年以后再回到中国将要经历的反向文化冲突,都会在某种程度上以这样的顺序体现出来。对于还没有太多异国他乡生活经验的新同学来说,你们现在可能正处于蜜月期,还在调时差的阶段。但是,我希望可以提醒你们,如果你们经历到上述任何一种情绪,面临上面任何一种挑战,你们要知道,这样的经历和情绪的变化,是一个正常的过程。每个人都会经历。比如你在第一学期里跟你的室友或者家长关系紧张,或者难以和美国同学交朋友,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经过的正常阶段。坚持和忍耐,自我照顾和管理,寻求身边的同学、house parents和CIU读书的这群大哥哥大姐姐的帮助,把心里的重担借着祷告交给神,可以帮助你们更好地调整和战胜挑战。

除了文化冲突之外,马可面临的还有严重的属灵争战。

在他离开之前,他们刚刚在塞浦路斯岛给总督传福音时,遇到犹太人里的假先知、行邪术的魔法师巴耶稣。虽然保罗圣灵充满,在属灵的争战中得胜了巴耶稣,顺利地让总督信了主,但是这种高强度的属灵对抗,会给宣教士带来很大的压力。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体会,当我们刚来美国的时候,语言不熟,交通规则不熟,道路不熟,有的时候出门买点食物,或者应邀去美国朋友家做客,自己开车去,然后在街头或者高速公路入口处,看着飞驰而去的车流,不知道如何进出高速路。去买了一趟菜回家,自己觉得什么也没有做,一看2-3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而且无缘无故地累得像跑了马拉松一样。

参加过Ben Lippen绿洲团契的学生都记得黄阿姨。她在美国4年,最近刚刚回国了。在4年里,她的GPS一直设为避开高速路,因为她不敢开上美国的高速。

而在这样一个不熟悉的环境中,面临属灵的争战,可以想象,会给宣教士增加多大的压力。

再加上可能的体制/团队压力。事实上,排除健康原因、退休、换工作、孩子读书等可以接受的原因之外,团队冲突是宣教士离开宣教地的第一原因。我希望大家对马可退出保罗和巴拿巴的宣教团队,有一个符合实际的认识。巴拿巴和保罗都是伟大的宣教士,但是如果大家对照13章13节之前的描述,就可以明显看出,

13 保罗和他的同人从帕弗开船,来到旁非利亚的别加,约翰就离开他们,回耶路撒冷去。

13 Now Paul and his companions set sail fromPaphos and came to Perga in Pamphylia. And John left them and returned toJerusalem,

在13节有一个带头的人从巴拿巴转移到保罗的过程。保罗和他的同人,原文的意思是“保罗身边的人”或者可以称为“保罗的团队”,自从扫罗的名字被改为保罗之后,他就成为整个宣教团队的首领了。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也许巴拿巴的本意就是要培训保罗成为一位独当一面的宣教士,主动让保罗成为领袖。我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也不用去猜测分析。但是,根据通常的经验,更换团队领袖,通常都会带来一定的压力。我有一个朋友,是我在重庆教会的长老。他在一家IT企业工作。有一天,公司的老板来召集所有的人开会,然后就问大家,如果我给你们下一个命令,与你的直接上级——也就是公司的CTO(技术执行官)下的命令冲突,你们听谁的?我的朋友本着基督徒的诚实回答,我听直接上级的命令。然后,老板就通知他和其他2位这样回答的员工,暂时停职,不发给他们工资了,要求他们写检讨书,反省自己的错误。当然,他没什么错可以认,很快就辞职了,换了一家公司工作。我就取笑他说,你应当回答,如果公司有书面政策,在这种情况下我该听谁的就听谁的。没有政策,那么按照我的良心来选择。

因为文化冲突,属灵争战和团队冲突,很多宣教士面临的压力会变得很大。心理学家Holmes和Rahe提出了一个长期压力测试表,测试得分150分以下算是压力较小,150-300分,两年之内有50%的可能性因压力过大而生病,300分以上,就是极不健康的状态,两年之内有80%的可能性因压力过大而生病。

我希望我们的宣教士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不至于因为压力过大而Burn-Out。因为一旦Burn-Out,一个人可能受到永久性的影响,不管是得了抑郁症还是受到创伤,其工作效率都可能永久性地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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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jory Foyle学的医,曾经在印度做了30多年的宣教士。60岁退休以后开始考心理学的执照,专门从事宣教士照顾(member Care)。10多年以后,她已经70多岁,写了这本 Honourably Wounded。初稿1984年写成,交给几家有名的宣教机构看,其中的内容引起他们的震惊和不安,不想让这本书发表。到了1987年,这本书才正式出版,马上成为宣教士照顾领域最重要的书籍之一。

这本书的副标题就是《Stress among Christian Workers》,讨论宣教士所面临的各种压力。但是,书的标题“Honourably Wounded”,就代表了作者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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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受到伤害,离开宣教团队的宣教士,Foyle说,

“ just because you go through a difficulttime and need that time of refreshing and care doesn’t mean God’s finished withyou!”

但更重要的是,她劝教会和宣教机构视那些提前退出宣教工场的宣教士为战场上荣誉负伤的战士。他们是为了耶稣基督的缘故,放弃了自己的职业、家人和朋友,还有许多珍贵的东西,前去属灵上最黑暗的战场。在宣教的地方,需要是如此的巨大,每个人都不停地工作,想要为基督赢得更多的灵魂。

Because there is always such a lotto do and they feel personally responsible, they overwork and use up a vastamount of physical and mental energy with inadequate recharging of batteries.”

Sadly,many overseas mission workers are wounded in the course of their ministry – asa result of burnout, spiritual fatigue, enemy action and sometimes even‘friendly fire’. Many of them return to life in their sending countrywith a deep sense of loss for the ministry they have left behind, and mourningfor the lost relationships. Often their churches do not know how to helpthem, and the agencies one might expect to be able to help them have often beenpart of the problem, so there is no opportunity for supportive dialogue.

“dedicationand commitment to God, while essential if we want to go on with God, do notmean the wholesale denial of the real person within, but provide us withfreedom to expand, develop, and enjoy the good things God has created”.

结论:

当宣教士在前线的时候,为他们祷告,经济上支持他们,关心他们的生活。

当他们受伤回来的时候,理解他们,光荣地迎接他们,知道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受伤,而是为了基督的缘故受伤。

帮助他们调整,得到医治,重新适应护照国家的生活,鼓励他们重新开始为主做工。

我们以后会看到保罗和巴拿巴如何处理马可离开一事的,那时对这个问题还有更多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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