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呀,求你使我远离虚假与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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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读大学,我的三不主义是不入党,不考研,不拿奖学金。
中年的时候教大学,我的三不主义是不写论文,不申请科研项目,不带研究生。
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犯不着在这个看不见底的池塘里喘气。
所以我可以看着我的研究生班的学生们一塌糊涂的答题,但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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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学界,那么真的是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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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雄:实事求是会使学界大乱?作者:周泽雄
汪晖先生涉嫌抄袭一事余波未平,朱学勤先生涉嫌抄袭的证据,近日又哄传网络,并迅速得到平面媒体的关注。
面对此类指控,我希望自己能秉持这种态度:不问动机,不问门派,唯事实是问。上月在论坛上回应某网友关于门户之见的质疑时,还曾强调:“抄袭就是抄袭,抄袭与门户之见无关,抄袭自成一个委琐山头。从我来讲,假如朱学勤先生或秦晖先生被指抄袭,我的鄙夷肯定不减分毫,说不定还会更加激烈。”这不,话音还盘旋在半山腰呢,针对朱学勤的抄袭指控,转瞬间已弥山遍野。
我得承认自己的尴尬,当初这么说,原是顺手举例,私心还坚信朱学勤先生绝不至此。通常,一个人的学术地位越尊崇,他就必须接受越严厉的学术质疑,对汪晖如此,对朱学勤同样如此。当然,我更想听到朱学勤先生的解释。
当很多人都在问“下一个会是谁”时,下一个问题就真的迫在眉睫了,即:我们是否还有干净的学者?当“学界领袖”汪晖和朱学勤先生都难免被究诘,我们还能相信谁?
实际上,与我在网上讨论的网友,有人已经提出了警告,网友“蝈蝈”就不无悲怆地表示:“汪晖事件不是不可以查,但以那样的心态、那样的方式、那样的标准去查,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但现在这样也还只是一个开头。查汪晖的那种标准,并不只是朱学勤碰巧也适用。朱学勤也有弟子以及一大群拥趸,他们也可以按同样的标准再去查别人,而且一定能查得到。要不了多久,一场中国学术界的相互揭发、相互揭短、相互批判的群众运动就会兴起。”
是呀,现在的互联网搜索技术如此发达,那些在前互联网时代仗着资料的稀罕而忍不住过度借鉴并坚信不会被发现的学者,在突然出现的新式武器面前,很可能大面积地遭遇报应。如果说以往的类似揭露仰仗博学人士出手或某种巧合的话,现如今,一个谙熟互联网搜索引擎的本科生、研究生,随意敲几下回车键,就可能让某位师长露馅。人们不禁会想:学界是否会出现一次可怕的整风运动?我们原本外强中干的学界,会否因再遭一劫而愈加气若游丝?
难说。
不过,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可怕的。问题的揭示,永远好过问题的掩盖,至少对学术界是这样。只要争议止于学术范畴,只要我们看不到一种政治阳谋的危险(老实说,我就没有看到),那么,将此类揭发检举与数十年前出现过的可怕群众运动进行挂靠,就属不必要的联想。学术纷争不同于社会性群体事件,无论理论上还是经验上,我们都不必急吼吼地端出“稳定”思路。在学术纷争面前强调大局和稳定,那是把学术问题世俗化和庸俗化。如果中国学界确实存在某种沉疴,那么,它唯一的转机,也只能出现在我们试图揭示它之时;若揭示和面对的勇气都不具备,可以想见的后果,就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它堕入深渊。反过来,学界是否具有自我纠正的能力,也必始于自我揭示。对于膏肓之疾,如果不想任其死去,猛药就是对症之药。
学术的传承自具固有的传统,它依赖于薪火相传;同时,它也受制于“生年不满百”的自然限制。大致上,毁坏一代学者,结果可能会连累三代后学;假如三代学人接连仆倒,我纵然不想使用“万劫不复”一词,可除了这个词,暂时我还找不到够格的替代物。从这个角度说,任何对学术不端行为的批评,任何志在廓清迷障、激浊扬清、重树学术标准及尊严的行为,都是值得肯定的,而任何貌似息事宁人的行为,结果都可能是有害的。
另外,我不得不提及一个残忍的真相。学术的发展,往往取决于天才,普通学者的作用是有限的。以为保护当下著名学者的体面就是保护学术本身,实属错觉。相反,脱去一位僭取学术高名的学者的虚假外衣,才是对学术的诚实捍卫。学术的荣誉,只有依靠学术本身才能得到维持,舍此均属外道。只有当一位学者的声誉与其实际成就相符时,捍卫他的声誉才是分内之事,若否,我们过多地顾及一位可疑学者的虚幻声誉,中国学术的颜面又将何存?其他敬业本分、学有专长的学者的尊严,又如何得到保护?
面对学界的种种不端,只要批评者坚持用学术的方式质疑问难,我们就不必担心什么。即使出现最不利的后果,也是它所该受的。换句话说,只有那些尝试用非学术方式进行介入的东西,才是我们需要警惕的。所谓非学术方式,既包括不堪回首的政治运动,也同样包括息事宁人的和事老做派。两者性质上虽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在“非学术”这一点上,并无二致。如果我们一边渴盼“百家争鸣”,一边却连一点正当的质疑揭露都受不了,我们恐怕只能进入“叶公好龙”的语境里了。
有鉴于此,担心学界大乱,同样是一种“非学术”的顾虑,且不说还有点乡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