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 2021-06-30
置顶: 《赐予生命的领导力》众筹
目录
前言
第一部分 什么是带有毒素的信仰和灵性虐待?
第10章 理解灵性虐待型领袖
第二部分 应对灵性虐待的实用步骤
第13章 不抵抗也不离开的10大理由
第三部分 恢复之路
第18章 面对失落感(第二部分)
第四部分 走向何方?
第24章 重塑信任
第四部分 如何挽救属灵虐待型信仰共同体
第11章 你应该对抗灵性虐待,还是直接离开?
当你意识到自己处于灵性虐待环境中,该怎么做呢?对大多数人而言,最好的对策是逃离……不要耽搁。你没有义务非得留下来,也无需因为其他考量而迟疑。房子着火了,赶紧逃命!只有极少数有特别恩赐的人或许会蒙召留下,继续与灵性虐待作战。
据大卫·约翰逊和杰夫·范达伦观察:
很多教会以羞耻来控制会众:“问题不在于你的界线被践踏侵犯,而在于你没管住嘴巴。如果你当时闭口不言,一切仍会很好。”如果人们听信这类教导,就会闭上嘴巴……但真正的问题是,如果一名基督徒遭到侵犯却选择闭嘴,那么施虐者就永远不会被追究责任。[1]
我们希望有人开口说出真相,而不仅仅是默默离开。说来容易做来难。受虐者内心矛盾交织,他们深感自己有责任对抗带领者的虐待行为,警告其他人不要重蹈覆辙。与此同时,他们为冒出批评的念头而歉疚自责,担心如果说出口,会害得组织土崩瓦解。如果真是他们搞错了呢?他们犹豫不决,最终什么也没说。
你应该留下来对抗带领者吗?
如果带领者通情达理,富有同理心,那么我的建议是:“请与这些带领者坐下来好好沟通。”这肯定是尊荣上帝的做法。但在灵性虐待的环境中,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你必须采用不同的行事方法,因为带领者会对你使用例外条款!
为了保护自己,你可能需要抛弃正常的沟通规程。虐待型带领者通常会批评你提出问题的方式不当,于是根本不讨论你提出的问题,将你逼入绝境,或者陷入左右为难(double-bind)、不知所措的地步。你若一言不发地离开组织,他们会质问你:“如果我们确实犯错了,你为什么不指出来?”若你打破沉默,他们便痛斥你顽梗悖逆,不走正常渠道反映问题,再给你扣一顶搬弄是非、热衷毁谤的大帽子。反正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我对这种指责的回应是:“当房子着火时,我们不一定总能做出正确的抉择,恐惧可能使我们迈错脚步。一个人试图逃出房子,却弄错了出口,难道我们要对他横加指责么?难道不该齐心协力应该赶紧灭火呢?”
有人遭到伤害,我们的目标应该是赶紧停止伤害。你需要自己拿主意,究竟留下来对抗带领者,还是转身离开。如果大家一个接着一个选择离开,将会传递出一个有力的信息,很可能比缓缓抽身或留下来对抗更有效果。你应视虐待情况有多严重来决定自己的选择。
少数性格顽强、居于领导层的成员,可能会蒙召留下来对抗施虐者,带领组织摆脱虐待氛围,如果有可能,今后还要参与重建这个信仰共同体。
保罗对抗灵性虐待型领袖
使徒保罗正是这样一位角色。我在第5章讲述了耶路撒冷的属灵领袖来到安提阿,在当地信徒中间推行一些做法,引发严重分歧。惧于他们的权威,彼得也随从了他们的做法。保罗则毫不犹豫地戳穿了彼得的虚伪举动。保罗说:
……因他有可责之处,我就当面抵挡他。 (《加拉太书》 2:11)
保罗身体力行地告诉我们,必须抵挡错误的神学。我们一刻也不应当容忍这种建立在行为表现基础上的信仰以及由此孳生的虐待行为。为着上帝的信息,为着耶稣在十字架上所做的,为着今天和明天的每一位信徒,我们必须对抗不健康信仰和灵性虐待型领袖。
不要伸手害耶和华的受膏者?
一篇题目为“不要伸手害耶和华的受膏者”的讲道在虐待型组织中颇为流行,但保罗肯定没听过。如果你没有听说过,这篇讲道说的是大卫曾有机会杀死残酷迫害他的扫罗王,却决定不杀扫罗,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杀害耶和华的受膏者,情愿把审判的权柄交在上帝手中。[2]灵性施虐者经常援引这个故事,教导人们不许说属灵领袖的坏话。
大卫的行为令人敬佩,但我们在这里并不是讨论杀人,而是如何抵挡邪恶的问题。保罗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指出了彼得的过错。
艰难抉择
我选择了当面质询牧者。听到迈克在讲道中宣告自己的两个异象,我问他是否愿意与其他长老和我见面聊聊。见面之后,我对他说,他对两个异象所作解读以及把这些异象作为讲道的中心都是不合适的。他告诉我,我要么支持他,要么离开教会。最终,我离开了教会。
我不喜欢他丢在我面前的选项。我原本盼望大家一起克服分歧,但是为了避免误导其他会众,我必须离开教会。我由此失去了迈克的友谊,而他也最终丢掉了那份牧职。继我离开后,其他长老也离开了教会。半数会众紧随其后,也选择了离开。不到一年时间,这个信仰共同体就分崩离析了。
我很遗憾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若有可能,我真希望能避免这样的结局。我为此努力过,我也知道,在处理过程中肯定犯过错误。不过,属灵带领者若在耶稣的信息上加添任何东西,就不值得我们跟随。不管他们如何辩解,我们都必须为真理挺身而出,哪怕不得不离开教会也在所不惜。抛弃虐待型权威,总好过抛弃真理。希望那个教会的成员们最终寻到其他健康的教会。
如果你在一个信仰共同体内注意到某些不太正常甚至涉嫌虐待的行为,就需要找领导层成员坐下来谈谈。如果对方拒绝沟通,摆在你眼前的答案便很清楚了。要求领导层对真理负责,是一件值得去争取的事……前提是你具备这个能力。我认为这不是对你的硬性要求。保罗当面质问虐待型领袖,可他毕竟是保罗,是早期基督教运动的主要领袖。普通信徒不必参照如此高的标准。
好人也可能虐待他人
属灵带领者在牧养教会的时候很容易选择控制操纵他人的方式,明白这一点相当重要。如果一个牧师不相信人们会主动跟随他们,不相信上帝会在人的内心动工,就很容易抄捷径:使用胁迫手段。为人父母者也很容易犯下同样的错误。父母全心全意爱孩子,希望子女总是做出对的选择,结果往往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子女身上。
我曾经亲身经历了这样一件事。很多年前,我还是一名年轻的带领者,经常对会众说:“你必须如此做……”请注意,“必须”是一个微妙的措辞。我为什么老把这词挂在嘴边呢?我写过一个小册子,讨论如何寻求上帝对我们生命的旨意。教牧团队中一位长老读完后提出质疑,问我为何在小册子里如此频繁地使用“必须”一词。我记得自己当时回答:“事实正当如此呀。人们如果想听见上帝的声音,就‘必须’这样做!”我觉得他过度敏感,可我现在知道,他的意见很正确——只是我当时没听进去。他意识到我压根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于是不再坚持己见。
我为什么老把“必须”挂在嘴边呢?难道我不相信人们会听从我的建议?难道我不相信上帝会启示他们,让他们接受我的建议?是的,我不相信。我需要使用绝对的措辞,好让人们除了遵命别无选择。这就是操纵。我侵犯了会众自由思考、自由抉择的权利。这已经构成了虐待,因为我侵犯了他人的个人界线。
我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施虐,再说我的初衷也不坏,但这不能抹煞我犯下虐待之罪的事实。我需要承认事实,然后做出改变。章伯斯(Oswald Chambers)在灵修经典《竭诚为主》(My Utmost for His Highest)一书中提出过相似的观点:
一个人若对另一个人说:“你一定要这样。”他就伤害了那人的灵,让其不再适合神使用。(7月18日灵修)
我提及这件往事,是因为当年我真的需要有人指出我的问题。我对信仰和领导角色的看法出了问题,虽然无意伤害别人,但是自己的不成熟加上为上帝大发热心的迫切心意却构成一种危险,急需有人出面纠正制止。如果你愿意以谦恭的态度向带领者指出不健康的信仰和灵性虐待,(有时候)没准会惊喜地发现:上帝借助你扭转了局面。
听听受害者怎么说
你注意到问题后,采取了什么行动?
一开始,我尝试与施虐者直接交流,未果。接着,我想与朋友们聊聊此事,但为时已晚,因为施虐者已经在他们面前把我贬斥得一文不值,还叫他们不要跟我说话,不要回我短信、电话和电邮。由于他高度强调忠诚度,所以哪怕我最好的朋友也不再理我。转瞬之间,我被彻底排挤在外。
此后两年半时间里,我们尝试与牧师和解。我们现在意识到,他根本无意与我们和解,只想把我们赶出教会。
我出于恐惧保持沉默,否则可能遭到进一步虐待。只要稍作反抗,就会受到言语和灵性虐待。有时候,我在这套虐待机制里随波逐流,麻木得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如果“看见”,就意味着要有所反应/行动,而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担心因此遭到打压。
一些遭遇性虐待和灵性虐待的受害者说:我没有把真相告诉人们。我想找个懂圣经的人问问这是不是真的,但出于羞耻和恐惧没有开口。此外,我受到威胁,如果说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我的家人们便会遭殃。我倒是质问过父亲,但他一个劲儿说,上帝叫他那么做。我最终放弃质问父亲。
我没有去找教会领导层,因为我觉得那样做无济于事,反而会让自己遭到排挤。我试图与关系亲近的其他信徒交谈,让他们注意到事情不对劲,但是当时似乎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不过,许多人后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来找我谈这件事。
我们尝试过直接跟牧师说出自己的疑虑……结果只是遭到更多凌辱和更多毁谤。我们尝试过向一些好朋友吐露心声……但他们一五一十地把我们的话报告给牧师。我们去找“头儿”(一位备受尊敬的人,我们多年熟知的基督徒好友……他也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夫妻。但是,他们从不允许我们与牧师坐下来好好谈一下。我们吐露心声后,他们会去跟牧师沟通,但最后总是以牧师说的版本为准。最终,我们在这位总监督老朋友的陪同下,与另一位监督沟通,他们最后答复我们说:如果非要选边站,他们将不得不选择站在牧师一边……我们呼求帮助,希望有人看到发生的事并采取行动,结果却受到指控,遭到毁谤,还承受威胁。牧师承认说,如果要纠正我们所受的不公,需要耗去他大量时间和精力。不过,如果我们愿意百分之一百信任他、忠于他,他还是愿意这么做。我们表示做不到,然后离开了教会,再也没回去。
我们约教牧团队见面,对教会教导的内容提出了自己的疑虑,结果当场遭到言语凌辱。我们与小组成员讨论这些话题,小组里的不少人是牧师的拥趸,也会向他告密。我们后来不再参加敬拜,但是仍然觉得应该留在教会。后来有一些彼此信赖的好朋友告诉我们,他们要离开教会了,我们才感到了事态的严重。
我们推动了牧师的离职……我们给各位监督写信。我们向受伤害的人道歉(例如我们曾看到一名女士被骂“婊子”,但是我们当时没有向她伸出援手)。我们找到一些领袖,直接跟他们探讨问题……我们见了很多人,反思、讨论和恢复。我们尽力寻找过去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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